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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20年写作的斜杠青年:都2021年了还在重理轻文?

莫莱斯 美国华人杂谈 2021-06-07


靠谱的新媒体不多,请关注美国华人杂谈
作者 | 莫莱斯
全文共 4872 字,阅读大约需要12分钟

编者按:孩子的教育是美国华人家长最关心的头等大事,而在专业选择上,美国华人至今给其他人的“刻板印象”仍然是“数学好,都是工程师,医生或律师等专业人才”,这些专业在2021年依然是海外华人学子的热门选择,这背后很容易看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重理轻文思维的影子。但是,在整个社会越来越多元的今天,“重理轻文”带来的弊端也越来越多,反之,文理兼收的通才型人才越来越被需要。


日前,国内的文理之争,或者说对文科生的变相“歧视”又在社交媒体上引发争议,本文的作者,是一名理工科出身的技术人员,同时也是一位写了20多年博客的自由撰稿人对此颇有感触,他结合自身的“文理跨界”经历,从中美文理教育的区别说起,引用知名作家王小波的故事告诉我们:是时候结束文理科的“划界”了。


作为一个“理工科专业人士”,写作对我来说纯属爱好,大学研究生学习的都是工科,但是大学期间比较“不务正业”,就喜欢读书,尤其是文学类的,包括乔治·奥威尔,米兰·昆德拉,玛格丽特·杜拉斯等都喜欢读,并常年坚持写博客,一写就是二十年。早期在“天涯”上写博客,现在自己写博客,也给微信公号写。


我的文章通常关注很多社会正义问题,我给自己的博客介绍是“自由撰稿人”。


博客链接:https://moreless.medium.com


我还记得,98年暑假的时候住在北大宿舍,同宿舍一个人买了很多王小波的书,他的小说挺好玩的,我也跟着看,主要是《黄金时代》、《白银时代》等经典小说四部曲,当时经常去逛北大南门外的“风入松”书店,看到喜欢的书就会买来读。


现在我写了20多年的文章,这个爱好已经成为我生活里重要的一部分,日前,央行公众号发表的一篇工作论文《关于我国人口转型的认识和应对之策》里面有一句话,“东南亚国家掉入中等收入陷阱原因之一是文科生太多”引发争议。这让我想到自己这20多年里不知不觉跨界文理科的经历,也想到了不少跨界文理科的“前辈”们,其中就包括王小波。


文理科的简单划分,仅供参考,图片来源于知乎专栏


文理科的划分和界定在2021年的今天真的还有意义和必要吗?经济增长掉入中等收入陷阱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文科生太多”来背锅,这是不是国内独有的现象?让我们先对比看下美国对文理科的认知。


美国中学教育里没有分文理科:

注重“博雅教育”


在美国的高中,注重的是通识教育。所有的学生选的课基本上是一样的,优秀学生跟普通学生的差异在于选课的难度。


学生要进入大学,基本要求是在高中4年内至少要修4年的英语课程、3年的数学课程、1年的社会学课程(美国政府、美国历史)、一年的科学课程(物理、化学及试验课)、2年的外语课程、一年的艺术课程(音乐、舞蹈、戏剧和器乐演奏)。此外,还要考量学生3年内的选修课课程。


如上,美国高中的课程包括英语、文学、数理化、地理、艺术等诸多选择


如每个学生必修的英文课,按照难度可以分为英文课,英文荣誉课(honors),大学预修英文课。在学业平均成绩(GPA)上,优秀学生和普通学生通过选修课程的难度差距就拉开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优秀的学生可以脱颖而出,也不会影响到大多数学生享受到受教育的基本权利。


而且美国大学的录取,SAT等标准化考试成绩固然重要,但是并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在校期间参加社会实践和各种社团活动,以及平时的表现,都是考虑的因素之一。所以美国大学的录取方式直接影响了中学教育的模式。因为美国的中学和大学都采取同样的学分制,从个人活动到个人选择,中学和大学都有着很高的重合度,拿够了学分通过考核就可以毕业。


美国大学里面跟中国称的文科最接近的科目就是Liberal Art。但是这个艺术并不是我们理解的艺术。这个学科包括了一些列的科目,可能更接近国内所说的“通识教育”或者“人文教育”。Liberal Art在西方被叫做“统治者的学问”。



博雅教育(拉丁语:artes liberales,英语:liberal arts;又译为文理教育、人文教育、通才教育、全人教育)原指一个自由的古代西方城市自由人(有产者,即凭产业就能生活而无需出卖劳力的人,如贵族,手工业者、奴隶不在其内)所应学习的基本学科,现代则是作为生活常识的内容,可以在社会学校修习,也可以透过参加展览等方式获得知识。


在现代社会中,博雅教育,被认为是一种基于社会中的人的通才素质教育。它不同于专业教育、专才教育。在东方,这种教育的传统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的六艺教育和汉朝以后通常的儒家教育;六艺教育注重综合知识和技能,而儒家教育偏重人格和人文质素。博雅教育所涉足的范畴随着社会而变迁,到了近代,人文和科学都成为了博雅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以致博雅教育又被称为文理教育。由于并非专才训练,法律、工程、建筑学、设计、海事与航海、电机技术、资讯科技、统计学、工商管理、教育学、农学、食品科学、兽医学、牙医、外科医学及药学等这些专科及领域不属博雅教育的范畴,但是还是有相关简单且应用性高的教育学程(例如博物馆的原由阐释、水族馆等的生命教育,烹饪与健康营养的关系等平民课程)。


——来自维基百科


国内的重理轻文思维仍在延续:文科生太多导致掉入中等收入陷阱?


反观国内,不仅从高中就开始有文理分科,整个社会对文科生和理科生的划分和“等级”更是有着比国外要清楚的多的界定,重理轻文、”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思维在2021年的今天仍然有很多人买单。


日前,央行公众号发表的一篇工作论文《关于我国人口转型的认识和应对之策》里面有一句话,“东南亚国家掉入中等收入陷阱原因之一是文科生太多”引发争议。作者还是四位经济学博士。



文章认为,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和少子化,认为应该全面放开和鼓励生育,切实解决妇女在怀孕、生产、入托和入学中的困难。在后面的诸多建议中,有一条是促进教育和科技进步。提出的一条要求是要重视理工教育,理由是东南亚国家掉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原因之一是文科生太多。重理轻文的态度也太明显了。这篇文章重点在于介绍解决人口问题,所以其观点在于学理工科的人更有利于提高生产力,能够跳出中等收入陷阱。其潜台词就是文科出身的人并不能创造更多价值,这种观点是否正确呢?


我们知道,八十年代改开以来,大陆比较重视实用主义。也由于前朝学习文科比较容易犯错误,学界也在开始反思。而理工科学生,主要是按部就班,不涉及意识形态,听话就好。主要目的就是投入生产,所谓的“工具人”。导致学理工科比较吃香,也更容易获得较高的收入。


所以在大陆开始流行一句话,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其大概意思就是说,学理工科容易找到工作,比较容易解决生计问题,也容易改善生活。而且实干兴邦,学理工科能够带来实际的功效,对于提高劳动生产率立竿见影。那时候有本杂志,叫《中学生数理化》,一些科学家经常登上封面。


而且中学里面分文理科,对学好数理化没有什么信心和兴趣的会去选文科。


重视数理化,轻视文科,导致一部分理工科背景的学生,人文素养欠缺,缺少对历史和当下社会问题的深度知识和兴趣(虽然其实文科的科目里对逻辑的训练和批判性思维的训练也不强)。


另外,很多知名企业的创始人,像微软,谷歌,脸书,百度的创世人,多是学工程的出身。他们对于改变现代人的生活影响很大。而另外很多从事基础理论学科研究的科学家,如纳米,材料,生物医药,人工智能,分布式计算等学科的科学家,也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的生活。


但是人区别于动物的地方,在于人有情感需求和精神追求。所以从事人文学科的人,以及人文类的知识分子,给社会发展提供建议,给现代人提供精神食粮,给人生提供指导,也同样是不可或缺的。


仅仅学好数理化会有一定的局限性,更多的人文艺术修养和文化层面的知识需要通过大量的阅读以及人生阅历来培养。一些理工生由于自身知识结构的局限,看问题容易简单化,即非黑即白的二元化看问题,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容易有偏差。容易给人带来木讷和迂腐的感觉,类似于美剧生活大爆炸里面Sheldon那种比较“nerdy(书呆子)”的形象。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Maslow’s hierarchy of needs)。仅仅满足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是低层次的需求,而从事艺术创作等实践能够满足自我实现和超自我实现的需求,可以更高程度的实现满足。


王小波启示录:无视生活的设置,做一只独立特行的猪


虽然90年代以后学习理工科比文科吃香,但是理工科出身的跨界当作家的也不是没有。比较知名的就是王小波。


图片来自网络


王小波就是理工科出身,本科毕业于人民大学经济系,后就读于匹兹堡大学东亚研究中心获硕士学位。之后转行当了作家,创作了多部小说,也写了很多杂文,就社会现实发表了很多观点。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自由主义浪潮的一个代表人物。


正好4月11日是王小波是忌日,顺便来谈谈王小波。


和许多孤独者一样,王小波生前寂寞,死后风光,微信朋友圈经常被王小波刷爆。


王小波作为中国最早的自由主义作家之一,他的杂文和小说广为流传。王小波的文章强调有趣,自由和智慧,讲究逻辑和事实推理。用诙谐的语言结构了一些严肃的话题。也给一些人的人生提供了一些有益的建议。王小波比较推崇罗素的一句话,参差多态乃是世界的本原。罗素自身也是理科生出身,数学家,他同时也是哲学家,文学家和社会活动家。可见理科与文科本身的界限也不是那么明显。


但是不那么广为人知的是,王小波是中国早期的“geek(极客)”,喜欢鼓捣电脑,也是一名熟练的程序员。


王小波在云南当过知青,插过队。1978年起,在人民大学本科学习贸易,之后到美国匹兹堡大学读经济。1988年学成归国后,他回到大学任教, 先后在北大社会学系,和人大会计系作讲师教授统计学。大概是因为做统计的关系,接触计算机是必不可少。上世纪90年代初的时候,对于普通工薪阶层来讲,个人电脑还很昂贵,软件也很稀缺,王小波不得不自己动手,编写软件。王小波自学了Fortran,汇编和C等各种语言。接着又自学了算法和数据结构等计算机相关课程。


图片来自网络


王小波在《科学的美好》中写道:


我现在既不是化学家,也不是数学家,更不是物理学家。我靠写文章为生,与科技绝缘 — — 只是有时弄弄计算机。这个行当我会得不少,从最低等的汇编语言到最新潮的C++全会写,硬件知识也有一些。但从我自己的利益来看,我还不如一点都不会,省得整夜不睡,鼓捣我的电脑,删东加西,最后把整个系统弄垮,手头又没 有软件备份。


可见,王小波是软硬兼施的极客(geek)。根据他的外甥姚勇回忆,他还自己开发了中文编辑器和输入法。值得一提的是,姚勇就是王小波文《我怎样做青年的思想工作》中提到的那个外甥,毕业于清华大学,后来加入了水木年华一年。之前水木年华的另一名成员李健,也是一名理工背景投身文艺的男青年。


说到IT,在姚勇看来,舅舅可是个编程高手。在他刚进入清华电机系,对编程还不熟悉的情况下,舅舅已在用C++写自己的中文输入系统、中文编辑器和多媒体系统。


王小波写过一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的文章,里面说到,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有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那只特立独行的猪,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非常了不起,值得尊敬。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面写道: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王小波的文章,引导人对约定俗成的所谓颠扑不破的真理产生质疑,同样也发人深省。


王小波的例子证明,理工科和文科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明显,学理工科的人,同样也可以在人文社科方面做出贡献。


结语


在海外,很多学习理工科出身的工程师或者是专业人才,像从事医生律师等行业,给人的印象也像国内对理科生的刻板印象一样,数学好,精算计,延续了国内“工具人”思维和实用主义的观念。由于关注的议题和阅读面的狭窄,容易被单一议题和带有明确政治导向的社交媒体文章所左右,成为single issue voter,出现了比较独特的第一代华人移民中受高等教育人群普遍支持川普的现象。


如果有足够的阅读面,对政治学的基本常识有一定的了解(比如如何区分左和右的议题),培养批判性思维,加上自己的独立思考,就不容易被带节奏的社交媒体内容所忽悠了,对于别人走的弯路也可以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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